海角餐廳經理的警告不是隨便說的,原來
Golden Gate Park 的確比紐約的 Central Park 大。好像永遠走不完。我一向以為,對游子來說,單車是任意闖蕩的工具,是保衛地球的武器。簡單地說,它是自由的象徵。在
Golden Gate Park,我想過放棄它。真的,午後的倦怠,像的士公司派來的魔鬼,恐嚇著我,前面的路更難走。
讓我抵抗魔鬼的恫嚇,是橫貫公園的路名是 John F. Kennedy Drive,還有這裡的樹影。公園比紐約
Central Park 大五分一,但看起來還要浩瀚,我想除了因為濃密的樹影,主要還是因為其外圍少了聳峙的高樓。三藩市位處地震帶,樓房都是矮矮的,氣派不大,反而造就了一片祥和寧謐之氣。公園中,有個
Japanese Tea Garden,非常應景。
三藩市向西,斜陽特別閃爍,是兒時晚飯前母親呼喚返家的光境,我加緊地踏車。但是,魔鬼的恫嚇還是真的,單車出了公園,才到山城的腳下。單車店是在另一邊的山腳。想起地震,這裡的祥和寧謐,似是提醒我們,要來的始終要來……
要完成的始終要完成。好不容易,才將單車交還。幸運的是,像波浪般起伏的馬路,除了考驗了我的心肺功能,也讓我支撐了六小時,讓我省了
5 大美元。5 大美元,當然不能夠獎賞自己甚麼。但總不能就此回旅店,灑個熱澡,倒頭便睡, 在旅途中,睡覺是浪費,便想到了Jazz。
來前,問 Doris 三藩市有哪 Jazz pub,可讓我消磨異鄉的晚上。良久,她才 email 我一些 links。想必是她的 press secretary 找來的吧。那使我想起,在大學時的一個週末晚上,為了表示點 difference,邀她往灣仔的 Art Centre 頂樓 café 聽 Tony Carpio……之後,我們好像沒有回去。
差不多 30 年都過去了,我還是愛獨個兒聽 Jazz。在 Doris 的 email 裡 recommend 的 San Francisco
Jazz Heritage Center,原來離旅店不遠。Centre名氣很大,紀念 30’s至 40’s三藩市的
Jazz 盛世,堪稱〝Harlem of the West〞,與紐約爭艷。時光不再,center除了紀念館外,主要給一間叫做 Yoshi 的日本 wine
bar/restaurant/ jazz bar 〝包装〞在一座60’s
Bauhaus 風格的建築物裡,很有 retro feel,像個反叛少年躲在富足祖母的懷裡,那麼無愁,那麼 " un-controversial"。剛踏過了整整三十多公里的我在想,完成這旅程,30 年後,都算是個交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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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上圖片 |
買票時,看到
Chris Botti 的海報,說就是當天演出,想真的走運,算是我用單車征服半個三藩市的犒賞。售票員卻告訴我,Chris
Botti 前個星期 來過。這個晚上,他是在
Yoshi Oakland 表演了,海報說得很清楚。Oakland ,山城的對岸。在三藩市,Golden
Gate Bridge 不是老大,往 Oakland 的 Oakland Bay Bridge 此它長差不多一倍, 初到山城的遊客多誤以為它就是〝那條橋〞,多因為它更長、更visible。若不是單車的苦旅,我必會跳上的士……
雖然,當晚演出的是從巴西來的,如雨灑般的鼓聲,讓我更享受上落山城後的疲累。那個時刻,那種舒暢,我明白到,遊游是要尋找異地的陌生,向晚時的倦累不正就是要讓我們感受生命的真實嗎 ?
Marcel Proust said it well, "The real voyage of discovery lies not in seeking new landscapes but in having new eyes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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