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6 January 2012

酒鄉的甜


地球好像休止了,Napa Valley 的清晨很靜,還未到七時,陽光漏過了窗,預告這是異鄉美好一天的開始。Mario昨夜告別時含糊地說今早11時左右會找我,卻沒說吃早餐或是午飯。我想酒鄉的人最重視晚餐吧。
肚子不餓,隨便吃了個蘋果,是 Mario叔叔--小旅店的老闆--昨夜給我預備的,還有些乳酪、果汁。蘋果出奇的甜,驀然想起,酒鄉應該吃田裡的葡萄,才算是親歷酒香。剛出門即感到一陣寒意,書上說的果然沒錯,葡萄要在苦寒苦暖的田地裡生長,才可釀出美酒。所以,不懂酒的會說酒是苦的,不懂苦的會說酒是甜的。

差點想打電話給 Doris,告訴她為何她的上司,那個愛酒司長,笑得那麼甜,除了因為他姓〝唐〞。
也不知闖進了誰家農莊,只想找葡萄來吃,待回家時吹噓,我吃過了 grapes on the vineAlain de Botton 錯了,旅游給我們最大的樂趣,不是事前的期望,而是事後的憶述。當然聰明的 de Botton 會說,因為兩者容許我們〝想像〞,而後者多了聽眾。
葡萄果然很甜,真的很甜,超乎〝想像〞的甜美,幸運的是,竟然給我找到 (疑似)royal rot,不假思索,便抓來吃,忘記了它其實是一種名叫Botrytis 的真菌,專門在葡萄秋收後侵蝕餘後的葡萄,盡吸了果子裡的水份。不知何時,法國人發現了這些結菌的葡萄釀出來的酒迷人的甜,便拜 Botrytis 為王。葡萄惹上了菌,水少了,甜味更強……有甚麼更可証明上帝的存在。我想, 衪應該也是愛酒的。
 吃了乾瘦的葡萄不知是否真的是 royal rot,但有一點肯定的是,果皮上的白帶是菌類,因為吃後不消句鐘,我便要趕回住處大解,水涌地。此時,我才醒覺,冬天,不是酒鄉季節。

Mario果然不準時,近午才來,急急的抓我去吃早餐,在鎮上最忙的咖啡室,看他不停招呼,我肯定沒來錯地方, Doris  給我找對了人,我不需要 tour guide。雖然 Mario 有點不守時。在酒鄉,我想,誰會早起?
“You wanna try CIA?” Mario 問,呷著大杯的 cappuccino。當然,他說的是 Culinary Institute of America,愛吃新式西菜(或愛看 Food Channel) 都知道, CIA是美國的美食少林寺。
 Mario 駛過了一處林蔭,公路有此美景,還是第一次看到。我在新加坡愛駕車,就是因為那裡的林蔭,像神般擁抱著車子,歸家是無比的安心。不同的是,酒鄉的樹,讓金黃的陽光灑透,像告訴游子,不用思家。 Mario 告訴我,美國最大的酒商之一Beringer 就在前頭。我喝過 Beringer,沒有甚麼驚喜,只知它是美國名牌。然而,經 Mario 此說,我反而有點雀躍,我喝過的酒,原來是在這裡釀的。後來,我讀到,Beringer  已經不是單一酒莊,給大企業收購後,成了品牌,酒質統一了,葡萄從哪來都不重要。Mario 你說,wine is personal


CIA,我點了他們的 tasting menu,三杯加州〝香檳〞伴三道菜。到桌前的是乏味的 seafood salad,和焦了的海鱸。Mario 說都是讓學生多緞練,不要介意。我當然不會介意,省了車費,答謝了 Mario。頓時想,這不是很 Chinese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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