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4 January 2012

酒鄉在望

Alain de Botton 說過,遊行的最大樂趣,是出門前的期待。在實際旅程踫到的,往往使人失望。


其實到三藩市一遊,事前沒有甚麼規劃,也不是期望已久。以前的美國旅程,印象不太好,只有 New Orleans 那次例外,因為那裡的 Jazz911 之後,就不用說了。那時,在新加坡電視台工作,跟美國電視台有合作,剛巧有位 producer L.A. 來,說很喜歡新加坡,暗示我給他工作機會,但我沒法 match 他的美元收入。後來知道進美國要除鞋子檢查,更沒有興趣光著腳踏足彼邦。
2008 年秋天收到了濶別差不多 30 年的 Doris 的一通電郵,說某天她 google 時找到了我的個人網站。那時才知她已貴為〝香港特別行政區駐三藩市經濟貿易處〞處長。香港兔了紅酒稅,想這一經濟貿易處長必定近廚得食,走遍加州的酒鄉,嚐盡美酒,心裡羨慕得很,便跟她談起酒鄉的事。

個多月後,我辭掉了工作,想到遠方跑一跑,太平洋彼岸的酒鄉,Napa Valley便湧上心頭。到三藩市前,忙於搬家,由新加坡到香港。跟著便帶兒子搭火車去上海看看他的未來,然後在那裡掉失了錢包、證件。因為補證需時,那天心恐趕不及回港再往美國,當即電郵 Doris 說可能來不了。雖然錢包當天便而復得,三天之後登上了飛機,向酒鄉出發在飛機上,卻猛然醒覺,自己一直沒有着實計劃過整個行程,去 Napa Valley route map 也不曾 google 過,不用說旅店了。Life is a journey 嘛,唯有自我安慰,随遇而安吧。在台北機塲轉機時,發現機塲有點破落,醒起了台灣這麼近,自己還從未到過,life is a strange journey。便逕往航空公司專櫃,查看可否在回程時多留台北幾天。我買的是特價票,不可改動。Taiwan is not yet a journey
拿的是英國公民護照,想應該很快便可以過關進入美國,像以往一樣。審視我護照的移民官是年輕的黑人女子,見她剛才快快地讓前面的印度夫婦通過,我想不到自己有何問題。她將我的護照翻了幾翻,上面連不丹的印都有,她不會懷疑我是個冒牌 travel photographer 吧。果然,她示意我到身後的一個辦公室等,沒有說為甚麽。
辦公室內有四、五排椅子,前頭擺了張高高的桌子,有個穿了制服的白人在審視文件,他示意我先放下護照再等。室內還有三兩人在等,我便放了心,這裡不方便嚴刑拷問,也聽不到尖叫、求救聲。不過五分鐘,一個胖胖的白人女警拿了我的護照問我為甚麼護照封面脫了色,國徽也不見。我說是有趟旅程回家因倦忘了護照仍在褲袋中便洗了。聽了,她帶笑地說;「沒事了,世上最便宜的假護照也不會造得這麼爛。」其實,護照弄成這個樣子也有幾年,間中也會有關員好奇問我。通常,我都會說遇上了海嘯,便輕鬆地過關。後來想到,那實在對2004 年那次印度洋大海嘯的受害者不敬,便只會說,在倫敦忘記帶傘子。
到過美國公幹幾次,多是在三藩市轉機的。印象中,三藩市機塲,美國西岸空運的樞紐,應該設備週全。出了海關才發現機塲沒有訂旅店的專櫃,喪氣得很。這樣的小事,也不能找處長,唯有在機塲的電話間找黃頁。
花了半個晚上,找到的旅店樣子很熟悉,在荷里活電影經常看得到,在這裡都喚作 motel,有給人偷情的、也有給人躲藏的,更多是謀財害命的。最驚心動魄的那一套,應該是 “No Country for Old Men”
美國,我是不是來錯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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