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,大學同學
Doris 已當了很高的官,在三藩市,她是香港政府的最高級代表。當我探望她時,不期然,我感到一種莫明的安全感,三藩市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吧。
三藩市可說是個山城,道路此起彼伏,荷里活電影最刺激的飛車場面,多是在這裡拍攝的。對汽車來說,三藩市的路,可說是考驗;我從來都認為左駕汽車是錯誤的設計(美國的車禍,世界領先) ,所以不打算駕車,反而想用單車征服久仰的 Streets of San Francisco,看這個山城,有多難為。
酒店附近,剛好有單車店,租車每小時六美元,超過六小時的話,只收廿五,我想山城這麼大,六小時不夠。單車店還附送市內地圖,有不同的單車遊路徑選擇,往返金門橋的最
time-consuming,便向大橋進發。
早上陽光正好,撲面的風有點刺,反而更激起鬥志,忽然想起自己在香港,最長的單車旅程,不過三小時,便教自己不要錯過沿途風景,順便停留稍息。果然,上路不消半句鍾,便給密密的鳥鳴聲吸引往一小碼頭。碼頭似是荒廢已久,滿地鳥糞跡,三兩本地人或是釣魚,或是網蟹。單車轉了個彎,便看到橋頭兩旁的土牆,排滿了沙鷗,和一些我不懂名字的海鳥。
我向不喜歡用tele,所以很少拍攝雀鳥。但見這些肥大的海鳥又不怎怕人,便拿著裝上了 15-35 mm 的相機,靜靜的靠近。我想,如果我可以用 wide angle 拍雀鳥,除了可能是世界第一,更可以省回很多買 tele 的錢。
碼頭彎彎地伸出海中約有百米,可以讓人回望山城的建築物。這樣設計應是故意的,讓離人上船前可以回首,默默告別家鄉。早上的陽光在山城背後遠遠的照亮,很有意思的
visage,盼遊子早點回家。
就這樣,我在三藩市一彎舊碼頭跟海鳥來回追逐,釣魚的還在釣魚,網蟹的還在網蟹,卻沒有旁人圍觀;對我的相機最有興趣的,反而是海鳥,嚇跑了不旋踵又飛回來,純熟地著地,慢慢地轉個身,讓身體迎著海風,然後驕傲地舉起翅膀,像告訴我,剛才飛得那麼急,不好意思,再來一次罷。
我從來沒有感謝過人類以外的〝動物〞。在山城,我不單只感謝海鳥們的〝合作〞,也感謝牠們給我的 inspiration。
金門橋應該是
travel photographer 的噩夢,因為太多人攝過了它,太多好作品了。跟那些愛秀的沙鷗追趕了差不多一句鐘,方才明白,牠們似是要告訴我,山城也屬於牠們。這給了我一個
idea,要拍沙鷗的海灣,而不是海灣的沙鷗。
於是,三藩市的沙鷗,才不過是我
take for granted 的object ,在一番
interaction 下變作是我的 muse,讓我的 photography 有點
difference, 讓我明白,異鄉的奧妙,就是讓甚麼都可以發生,在瞬間。或是說,旅行有益的是,異鄉經歷,讓我們明白,世界不只屬於人類。
再上路時,留意到灣沿的樹梢,順著不息海風而彎曲,像是伸手要擁抱整個大海。我突然想抓個途人來問,這裡立在地震帶上,隨時崩毀,真的不怕?單車經過了一轉淺石沙灘,有人或是獨自跑步,或是攜狗散步,像是每天都要做的事。我忘了先前的問題,彷彿聽到他們的答案,山城要毀,只要與我一起便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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