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20 December 2011

Let there be light


可能是兒時看得太多風景月曆的關係, 05 年到不丹前,真的對landscape photography 沒有甚麼興趣, 覺得世上至好的風景都給別人攝過了,再沒有甚麼看頭。剛買了人生的第一部DSLR, 想起不丹好像從未在兒時那些天堂般的月曆出現過,便提起了勁來。

在不丹的頭兩天,老實說,也找不到甚麼看頭,倒是同行的電視cameraman, 少奇老哥, 才興緻盎然, 東奔西跑,害得其它同行人老是等他,老是摸黑趕路。夜裡趁著酒意,便問他為何老是落後日程,他說此地位處高山,空氣不但稀薄,更出奇的清新,陽光特別洒落,說是photography 的極地。他還告訴我 photography 的最高境界是要 ”read the light” 霎時,我還以為到了華山,跟他論劍起來。
就憑他這說,翌日我比誰都早起,獨自跑到附近的山頭,不問景物,專心地read the light。出來的效果,有說不出的奇妙,彷彿真的打通了經脈,練就了photography 的神功……下了山,給少奇看我剛成的〝佳作〞,他只笑而不語;在以後的旅程,我比他更早起,更落後於大隊。

別了不丹,帶回家的除了Lamdon 送的土炮威士忌,還有少奇的photography絕世 秘笈。對窗外新加坡著名--或是臭名--的午後驚雷多點留心,晚飯總不專心,怕風雲善變。朋友在網上看到這個情景,還以為我去了非洲。

在新加坡這個garden city, 最易出鏡的當然是他們的花花草草,可能又是兒時月曆的陰影,我總沒法弄好這個題目,直至不丹別後。

花攝多了,我領會到,沒有了光,繁花姿色都是空的。


此後,我總是將相機先決set Av ,神聖般如舊約裡說,神創造世界,最先有光。跑到衪造的任何角落,只要有光,我的相機就活起來。

不丹之後,當我以為找到了光,讓它變成了習慣之後,”click “的觸覺又似乎鈍了起來, ,不再問,為何兒時害怕那些總是風光明媚的月曆? 直到09年到San Fran 探老朋友,卻因金融海嘯〞而沒餘錢〝深度〞享受城市而被逼踏單車往城外跑,又發現了點光。

在中國人的思想中,光不是物象, 是〝不定〞,是時間的化身;〝光陰〝不是空間的構造,只是denote時間的流逝,只是詩人的文字託意,不是影像的確立。所以,在中國的美學世界,光不是一切的起點;忘掉它,才是藝術的歸宿。

 我們何時看過中國畫中,有光的依戀?

可悲--也可以說可幸--的是,在香港這個將毀的城市,我們還可以看到一點光,且可以沉醉於中,讓我更懷念不丹的早晨,在離別的當天早晨,我赫發現相機的充電器還留在新加坡;心想也不打緊,反正此生定要再來一趟。

 

浮華中, 最美的還是高山稀稀的光。

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